下一代会好吗

近日又高强度浏览了许多社会新闻,看到“吴阿平”事件引发的新一轮对“文化入侵”的讨伐,特别是对日本文化符号的清洗,记录一下心中所感。

记得小时候总会觉得老一辈人思想僵化,不能接受新事物,等到下一代人长大了接替他们,一定会变好的。可我却忘了,人的“思想”完全依赖于后天的教育,想要改变下一代人的集体观念,只需要十几年的时间,甚至更短。犹记得在 2018 年 2 月 6 日看到的一条微博:

柏林墙存在了 10316 天,今天是它倒塌的 10316 天。坍塌是所有墙注定的命运。

当时我以为这个墙也包括了防火长城(GFW),可现在看来,它已经成功刻在了我们的脑中,甚至还进化了。当我们学会了用拼音缩写、谐音字、象形字甚至 emoji 来代替那些“危险”的词语,在点击发送前反复思考删除哪些内容才安全,甚至非法在境外发言时也不自觉地如此审查,就有一座座不会坍塌的墙成功了。

下一代脑中多了一座墙,少了过去几十年形成的一些基本共识:个人崇拜是危险的,市场经济更高效,中国是全球化最大的受益者,科学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。

他们熟练掌握了举报这个武器来党同伐异,在所有历史动态中挑拣“恨国”的蛛丝马迹,利用铁拳来打倒每一个不顺眼的人,直到铁拳打到自己头上。社会风气更趋保守,道德审查更为严苛。本应是“法无禁止即可为”,变成了“国家没说可以就不行”,反而对公权力是越发宽容,毕竟“政策是好的,都怪执行的人不行”。

当然,文中的“下一代”只是非常不精确的泛指,既有我的同代人,也有更年轻者,年长者亦不少。思想控制是如此容易和成功,我认为作为一代人而言是不会变好了。唯一能使我心安的,总有人能“越过长城,走向世界”,还是聚焦于个体,试着忘记这些宏大叙事吧。